字母圈自以为是的爱情，最要命

是恋爱吗？

没有人规定秋天是一个伤感的季节。

但是最近我身边的女孩儿们在经历着如红叶被树木驱逐、零落般的别离。这样的别离有惊人的相似：想要和自己的S，谈一场不可能的恋爱。

01 你说过牵了手就算约定

小飞路过一个俗气的网红景点，景点里布置着讨好手机镜头的霓虹灯和朗朗上口的“金句”：

“找个时间见面吧，我把一见钟情还给你”

金句之所以能成为金句，一定是因为用了最温柔的句子扎最软的心。

小飞几乎要忍不住，想把这句话发给前主。

前主是一个很注意形象的适婚期青年，不然他不会空降小飞去旅行的城市，陪小飞暴走四万步仍然坚持硬生生穿着皮鞋。

那次旅行订了青年旅社，吹头发是要排队的，小飞的心思比较粗线条——去他在的酒店，吹头发方便。夜里十一点，走出青年旅社的时候，老板还颇为诧异。

这个故事就是在小飞吹完头发之后发生的。即便当时的场景如霸道总裁穿着破烂荧光绿球衫一样，但是被他的眼神钉在了原地，动不了了。

他们每天聊天，一个月见一次面，睡到自然醒，小飞早上等他带回的早饭，晚上肆无忌惮地吹头发。

这是一种比情侣清冷，却比情侣激烈的关系。即便他反复强调这不是恋爱，也不可以变成恋爱。

脖子是所有动物的软肋，在扑腾的小奶猫被拎住后颈皮提起来就老实得呆若木鸡，小飞则是愿意把身子装在被子里，把脖子露出来给他掐住，闭上眼睛，哪怕力道在加重，依然无比平静。

小飞那一刻觉得，就算这样失去意识也挺好的。在他所掌控的世界里，是不是就不用再去担心他会离去。小飞没谈过恋爱，她没有参照物来界定这是不是一种无可救药的单恋，她可以确定，这是一种弱势的非常在乎。

“敏感”是这段关系产生质变的标志。小飞莫名因为他一点点语气的变化而自责，因为他一点点分神而觉得不受重视。

他站着，小飞跪着。小飞双手攥拳，像一个愤懑又委屈的小孩子，赌气地喊：“反正你又不在乎我！”话音没落就被扇歪了。他眉头紧锁：“你怎么知道我不在乎？”

在盲目到爱慕的时候，小飞把这种信号解读为身不由己的许诺。

其实小飞的那种不甘和委屈的底色已经是忘我的深情了，不然当他因为父母压力匆匆筹备结婚而离去的时候，小飞不会像失重坠落一样花三个月时间来疼痛、哭泣、愈合。

他曾叹着气对小飞说，以后谈恋爱了，找学校里的好小伙子，不能卑微。

只是他不知道，那已经不是属于M的卑微，而是属于爱慕者的小心翼翼了。

我每天要花多则一两个小时来宽慰另一个朋友小O。她与S分开至今一周，产生了严重的戒断反应，甚至开始酗酒来麻痹巨大的失落。

S待她温柔，甚至会专程从千里之外赶来带她看病。但是这份独宠悄然发酵成了占有欲。小O想要S更多的注意力和更高的优先级，这与他们之前开放式关系的约定产生了严重的抵触。S从很容易满足她的期待，到再也无法满足她独占的要求，应付不了她的软磨硬泡，心肠很硬地一走了之。

这话看起来轻描淡写，但是小O依然已经把S当成那个能支撑自己的，最重要的人。S的抽离所形成的巨大空虚像有序的生活突然塌方。

02 但亲爱的这并不是爱情

这些姑娘的伤心就像珠蚌软嫩的肉一样，因为磨砺而疼痛。

我特别理解这种伤心，也特别叹息这种伤心——这种专属于M的，想要恋爱而不得的伤心。

我把这种限制恋爱的感情简称为“限制级SM关系”。

在限制级SM关系里期待恋爱，本就是情不知所起的冲动和情难一往而深的无奈。即便二人在开始之初约法三章限定这种亲密不是恋爱，也很难挡得住女孩的一腔热血。

于是就有了这样一种求之不得的困境：他只想TJ你，你却想让他做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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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生这种困境的原因很多，但一定少不了痴情人的一厢情愿：很多时候，我们误解了SM，也误解了爱情，以至于把它们杂糅在一起。

SM关系和爱情有很多相似之处：

双向、私密、亲近、牺牲、信任、依赖；

但是比起爱情的宏大与严肃，SM关系又无法满足爱情苛刻的平衡：

公平、独占、高成本、全心全意、把对方纳入自己的人生规划······

二者的交集像是甜蜜的陷阱。初尝这种亲密关系，味道像极了爱情；但是深陷以后才发现，休想从只想TJ的人那里获得矢志不渝。

我想说，这不现实，也不公平。

03 你为什么觉得这是恋爱？

根据我数据不全面的主观经验，陷入这种“限制级SM 关系”爱情陷阱的人大概有以下共同点：

是M/SUB；

单纯，几乎没有真正的恋爱经历；

与伴侣有一定的年龄差。

这些特质都有合理的解释——

M和SUB一方往往是在感情上更加深入、沉浸的一方，他们的信任与依赖浓烈到了甘愿交付身体权利的程度，这种交付与付出感觉，强化成了“情深意切”的错觉。

就像恋爱里最无奈的那条原则一样：决定一段感情对于一个人的分量的，不是得到了多少，而是付出了多少。为了抵御巨大沉没成本的痛苦，人们倾向于陷入自我感动的旋涡中自我麻痹，陷入舍不得放弃，又不断追加赌注的循环。这种单恋燃烧的时候，自己澎湃的感动会吞噬对方的感受。

而伴侣的年龄越成熟，对恋爱的冲动就越少，对现实的顾忌就越大，形成一道巨大的鸿沟。

04 ta为什么觉得这不是恋爱？

产生势均力敌的爱情很难，但是产生催生滋养爱情的土壤并不难。明星真人秀都证实：只要把两个互相不讨厌的男女长时间放在一个私密的环境里，互相需要地相处上一些时间（比如做任务、去旅行），往往都能擦出些火花来。

SM关系就是这样一张巨大的温床，让两个人亲密、相拥、依赖。更何况两个人已经产生过“托付身体”的信任和荷尔蒙的催化。

但是我们不能忘了一个前提条件：“他明确表示TJ可以，但不可能发展成恋爱”。

SM是很讲究分寸感的，这样的契约当然也不能算作是不平等的“霸王条款”。但是提出条款的一方实则是声明自己的义务：

我对恋人的选择有另一套选择标准（可能是更现实、世俗的标准）；

现在不能，或是不想恋爱；

已把SM关系和爱情分得清清楚楚，不想被越界或混淆。

如果他坚持不恋爱的主张，并不是他“身不由己”，而是他根本不想把这种关系发展成爱情。

在SM关系中，他可以做一个称职的主人，暂时性地做到付出、体恤、掌控和关怀，但是他无法做一个称职的男友，长期、永恒地坚持下去。

因为谈恋爱意味着更严格的自我约束、更严肃的责任承担和更高的社会成本，他做不到，或者，无法对你做到。

（不能用恋爱的标准来要求S，太苛刻了。能不能与之恋爱并不是评判一个S是否合格的标准。）

05 爱与痛的边缘

字母圈里最复杂的从来不是不是花样翻新的绳结，而是缠绕纠结的人心。

我想应该给提问的读者一个答案:

亲爱的，你们这样SM关系不是爱情。

他给了你亲密和善待，但这不是爱情的责任与重担；

你给了他欢愉与温柔，但这不是爱情的恒久与忍耐。

爱情更不是因为贪图相处的感官之乐而向你的伴侣进一步索取占有欲、控制权和所谓的“名分”。

除了荷尔蒙和多巴胺如烟花般绽放的短暂，希望你能明白，爱情是痛苦、付出与羁绊的。除此之外，都是一厢情愿，贪得无厌。

回到这个最关键的问题：S和M的关系应该怎样保持呢？

遵守你们之间对各自权利让渡的契约，小心地呵护爱与痛的边缘这条脆弱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