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时,我还在南加州留学,那时的男友和我一起开启了bdsm之旅,某个暑假时,我们突发奇想地想去参观一下bdsm club。
我们在网上找到了一家叫做“Medusa”的体验馆,一间离我学校不远,坐落在郊区路边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两层小房子。从外观看起来,甚至完全不能想象里边会出现bdsm的场景。
走进去之后,里面灯光昏暗,家具都是皮革材质,墙上也挂满了绳子、项圈、皮鞭等等用来惩罚或玩乐的工具。
由于提前有预约,值班小姐姐很快接待了我们,给我们分配好了房间——一个全红色装修的地牢主题监狱,里面有可以固定的X架和用来打屁股的长凳。
由于里面不许拍照,拿另一家club,THRESHOLD的图做示意
玩乐结束离开时,他们的老板Tomas刚好到店里来——一位非常时髦的七十多岁的老人。
他认真地询问我们玩的是否开心后便递给我一张名片,问我有没有兴趣来这里做兼职,成为一名professional-submissive,翻译成中文应该叫做“专业顺从者”?
由于男友在场以及我自己从未有过这样的预期,我一脸惊恐地回绝了老爷子,老爷子则露出了非常惋惜的表情说,“在这里亚洲面孔是非常受欢迎的,如果你回心转意了可以随时email我。”
时间来到一年之后,那时由于疫情无法回国,加上和男友分手,找工作也四处碰壁,百无聊赖之际竟又想起了这个邀约。
说实话,那时我并没有很想投身于这个行业,但是又很好奇professional-sub究竟是怎样一种职业,如果最后回国了也没能探究一二,想来总会觉得是件遗憾的事。
那不如趁着这段无所事事的时间去试试吧!
心里这么想着,实际也说干就干,打开电脑给Tomas发了邮件,很快就收到了他们的面试邀请。
除了面试邀请还有一份测试问卷要填
果然,光是面试邀请就和别的工作不一样。别的面试都要求穿正装,而Medusa则明确要求穿学生裙和长筒袜,让我这个从来不穿裙子的极度不自信女孩差点就当场敲响退堂鼓。
大概类似这样
但好奇心还是战胜了忐忑,置办了一身服装扭捏着来到他们的楼下,Tomas热情迎接了我,并把我带去了二楼的会议室。
在这里他给我详细讲了这份工作的内容以及注意事项。
第一条就是不可以和客人发生性行为和体液交换,这是违反当地法律的,他们只是做生意,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老爷子在这里似乎想起了以前不好的经历,直接爆了蛮可爱的粗口,“不管你们玩得再怎么上头,如果谁敢在我的地盘把裤子脱了,就给我立刻滚出去。”
第二条是所有的新员工都必须先从sub工作开始,即使你想来应聘职业dom,也必须先从sub培训开始做。这一点我不太明白,不过好在我本来就是sub,刚好契合我的属性,所以就没有多问。
第三条是报酬,像我这样的兼职只能拿底薪,每小时20美元,而且只有客户选择我,我才能拿到报酬,所以每个club里的小姐姐必修功课就是如何让自己更有吸引力。不过好在我本来就是来体验一下而已,并不打算长期干,所以充满了躺平和chill,不像全职的小姐姐们卷到飞起。
讲解完了这些之后,Tomas老爷子说,为了确保我是能承受一些疼痛的,所以还会有个小测试。接着那天值班的小姐姐便把我带去了一个房间,敷衍性地打了我屁股几下——没错,就是轻轻地拍拍而已,本来我还忐忑会是什么上刀山下油锅的测试,没想到竟然连舒服都算不上。
然后我就被录用了,神奇。
Tomas老爷子有一点说的是对的,就是亚洲面孔确实很受欢迎。
新人入职的第二天,本来有一个6个小时的培训课,但我还没来的及上课,就被告知已经接到了自己的第一单。
客人叫Tickle Jack,是的,店里的小姐姐们习惯于用他们的癖好给客人们起外号,Spank Lee、Nylon Raven等等,入乡随俗,我也成功学会了这一技能,当然,是绝对不能当着客人面这么叫的。
Jack告诉我他非常喜欢挠脚心,并且非常耐心地给我解释他为什么喜欢,试图让我理解他。事实上我并不关心他为什么喜欢,我只是一边附和,一边在观察他。
他穿着格子衬衫和牛仔裤,发际线后移,非常像硅谷那边程序员的模样,他有女朋友吗?应该没有吧,不然怎么会花钱来挠别的女性的脚心呢?但也不一定,有可能只是为了尝新鲜?
正这么想着,他让我躺到束缚床上,并将我的手脚固定。接着开始用手指轻轻抚摸我的腿、脚背和足底,动作轻柔地让我以为他在给我按摩。
时间快结束时,Jack也躺到了束缚床上,手臂挨着我的手臂,皮肤紧贴在一起。我一瞬间就知道他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挠脚心,他心里其实很孤独。
我问他你还好吗?我可以给你一个拥抱吗?
他愣了一会,声音颤抖地问我,“我可以吗?”
我没有多说什么,起身给了他一个大拥抱。
他突然开始莫名其妙地抽泣,说他其实一开始就想问我结束时能否拥抱了,可是由于害怕被拒绝,踌躇到两个小时结束还是没有敢问出口。
之前看《EVA》的时候,一直不理解里面常说的人与人的“心之壁”是什么东西,看到这位内向到有些自闭的客人突然就理解了,他一定超级渴望有人打破自己厚厚的心之壁吧。
于是为了让他的体验更好一点,我对他说,“这两个小时里我是你的sub哟,sub是不可以拒绝主人的呢。”
拥抱一会之后,前台小姐姐通过广播告诉我们,时间到了,预约结束了。Jack递给我两百美元,告诉我这是他给我的小费。
但事实上,像Jack这样的是少数,大部分客人都不会再单独给小费,而且碰到Jack这样的慷慨者似乎把我的好运气耗光了,我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都没有再接到单子。
这让我开始自我怀疑并产生痛苦,是我不够性感吗?我需不需要去置办一身像样的情趣衣物?可是我本来就是来尝个新鲜的,我并不想为了这份工作伪装甚至改变原来的自己。
好在一段时间后,店里的老顾客们逐渐听闻了我来的消息——一位新入职的25岁亚裔新人,每个人都想要来尝尝新鲜。
我的第二位客人是Master Jason,听这个绰号就知道了,他是熟客,且很厉害。店里的小姐姐们都说他的技术很好,尤其是绳子和鞭子,是想要让人倒过来付钱的那种好。
当我们开始后,他用平静且从容的声音命令我趴到打屁股的长凳上。笨拙地照做之后我有点紧张不安,感觉自己做的并不让他满意。
他依旧用富有掌控力的语气说,你是新人吧,给你一个安全词,如果觉得太疼的话,就喊出来。
接着第一鞭就降临在我的屁股上。我疼的倒吸气,在我肌肉紧绷,害怕地不知道第二鞭什么时候到来时,迎接我的却是热辣鞭痕处,一个温热的吻。
我瞬间有点分不清痛苦和快乐。
再接着是鞭子打出的轻快雨点,就像波浪拍打岸边,每一下都在我心中产生回想。这种感觉是一种痛苦,但又很难说不是一种幸福,第一次,我希望这次预约不是两个小时,而是两天,两年。
Jason突然停下来,他的手里捏着一个很迷你的十字架,说,在教堂忏悔赎罪时,神父会赐予鞭笞,现在,请向我诉说你的罪,并祈求我降下惩罚。
疼痛让我分泌了大量的内啡肽——那是会产生幸福感的东西。当它们突然退去时,我一下子六神无主,我渴求它们赶紧回来,我也知道当下只有Jason能让它们回来。
我用尽了我口语的极限恳求Jason,我不知道我有哪些罪,只好胡编乱造,终于引得他再次降下惩罚。
已经火辣辣的皮肤再次被恰到好处地拍打,不过这次没有时而停下,只是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重到我已经无法承受时,我没有喊安全词,却喊出了我从来没有意识到的句子。
那时我大脑一片空白,也许那就是藏在我内心最深处,我自己都未曾发觉的秘密,“我有个哥哥,在我还未懂事时就去世了,父母从小对我很好,但依然有几次见过他们偷偷落泪。我一直处于深深的内疚之中,因为觉得自己不配活下去。”
当Jason的鞭子砸向我时,我似乎找到了一种方法来弥补自己犯下的罪行,也许只要我一直承受下去,最终我便能获得神的赦免。
Jason最终停下来时,他汗流浃背,我痛哭流涕,他给我拿纸巾并撸了撸我的头,告诉我这并不是自己的错,神早就宽恕我了,我现在需要做的是自己宽恕自己。
情绪平稳后我问他,你的工作是神父吗?还是牧师?还是什么教堂工作人员?他哈哈大笑着说都不是,自己只是喜欢角色扮演而已。
没错,当我在Medusa干了两个月之后,我发现大部分客人都很喜欢角色扮演。于是我时常需要在各种角色中来回切换——被陷害的警察、出卖自己的女艺术家、医生、护士等等。
但也许是Jason将我的体验感拔得太高,那之后的经历很少能唤起我的欢欣感,只能用索然无味来形容。
因此我逐渐开始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物品,陈列在他们的网站上,被点到之后便机械地跟客人进入房间,再机械地配合,机械地拿钱走人。
在某种程度上,我觉得自己迷失了本心。加上本就是好奇想去体验一下而已,于是在三个月后,我便离开了那里,结束了我作为professional-sub的职业旅程。
总的来看,那里自由、包容,同为职业sub的小姐姐们也都很彼此照顾,虽然听闻过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我遇到的顾客都很不错,遵守规则,没有对我做过出格的事。
现在我已经回国了,不太敢和家人朋友们提起这段兼职经历,毕竟是脑子一热冲动所为,国内的文化环境下不引来非议也很难。
不过我自己知道,这段经历是我的一部分,它带给过我帮助、快乐和烦恼,我并不后悔永远携带着它们,就像那些落在我身上,但早已经看不出痕迹的鞭笞一样。
– 完 –
最新评论
我
确实很纠结
我可以吗
想知道文章中的所有密码是啥?
我就喜欢四爱小说
写的真好
遇人不淑,看得我好难过。
我理解的sm本质上还是平等的,不平等只是一种默契,否则就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