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希望读者们都爱自己,拒绝已婚关系。蔷薇之姿,炜炜之华,蔷薇之嗅,芬芳袭人,常被采摘置于厅堂,予人一日之欢,后弃之如敝履,故又别名“买笑花”。此乃“蔷薇刑”是也。
投稿:波波,女,22岁,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撰写:48号
编辑:48号
蔷薇,矮小灌木,耐寒,有刺。
虽然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坐在老男人的车里,还是有一种天然无所适从的局促。
副驾是属于他老婆的,我不能坐,后排有他女儿的座椅和玩具,我也不知道该收拾去哪里,所以,我永远只能蜷缩在小小的边角里。
刚认识时,老男人说要像亲生女儿一样对我,我强迫自己相信那是真的。
图片来自《摩登情爱》
到了民宿以后,玄关里有很好闻的蔷薇,插在一个透明的花瓶里,窗户半掩,芬芳扑鼻。
老男人却走过去,将蔷薇一把取出,扔到地上,对我说,“跪在这上面等我,我去准备东西。(play的道具)”
“为什么?这些花这么好看。”
“不为什么,因为这样让我开心,而且我知道你也喜欢。”
见我还在犹豫,老男人索性直接把我抓过去,用力按下我的肩膀。
蔷薇的根茎上有刺,我能感受到,它一下子就扎破了膝盖的皮肤,像铁钩银针般往我的肉里钻。
那一刻很奇怪,时间流速似乎变慢,细密尖锐的疼痛也并未让我喊叫,反倒让我想起了我妈。
一种类似复仇的快感在我心中升腾而起,我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似乎开始放声狂笑:“哈哈哈,妈!你看!你看你的女儿多贱!如果你不关心,不在乎自己的女儿,她就会在外面被人欺负,就像这样!我就是要让你后悔!妈妈!”
蔷薇,月一披秀,寒暑不改,似固常守。
我爸走的比较早,在我初二的时候就没了。
我妈觉得一个人抚养我压力大,便又给我找了个继父。
继父对我并不好,但也不算很差。他会按时给我妈钱,也会单独给我零花钱,但也就这样了。
坦诚地讲,我和他并没有什么交集,我知道他不爱我,他也知道我不爱他,我们只是相安无事地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而已。
只是每一刻的无言相处,看他坐在家里的熟悉位置,都叫我真的思念我爸。
想让我爸在暑假里带我去沟沟抓鱼,虽然每次都只抓到田螺和龙虾;想要他教我骑摩托车;想和他一起切肉去烧烤,想叫他给我变魔术。
我一点也不想要零花钱,我想要真正的父爱。
图片来自电影《菊次郎的夏天》
在家里求而不得,我只能在网络上,在现实中,寻找各种各样的“daddy”,在老男人们的花言巧语和海市蜃楼中寻找一点点父爱的影子。
蔷薇始开,态若含笑,常作帝王买笑之物。
本以为膝盖上的小破口很快就能好了,没想到两三天之后却好像有点感染。
7月份的天气奇热无比,一开始只是有些肿,睡一觉起来后便开始化脓。而起由于膝盖弯曲会牵皮带肉,导致我只能一瘸一拐地行走。
我发信息给老男人,“下午有空吗?能陪我去趟医院不?”
他回,“怎么了?”
我拍了膝盖的照片发给他,“你干的好事。”
他回复,“啊?你怎么抵抗力这么弱呀,当时那么小一口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我咬着牙,压着愠怒,一字一字地回他,“所以你能来接我去吗?我现在走路有点不方便,而且好像有点发烧。”
他发来一条语音,“今天不行,今天不行。今天啊,是真不巧……我带夫人啊,还有孩子,一起出去郊游去了,这事您等我回去再聊好吧,回去再聊啊,张总。”
呵,我一听就知道,他和老婆孩子在一起,不方便和我发消息,老套路罢了。
走出房间,继父正在打领带,也是匆匆忙忙准备出门,我问他,“能带我去趟医院吗?”
他知道的,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去找他的。
他走过来,看了我的膝盖,问我怎么弄的。
我说,摔的。
他看了看表,又看了看我,有些两难。
我看出了他的不愿意,索性也不再让他为难,“算了,我找我妈吧,不麻烦你。”
他听闻后如释重负,赶紧从钱包里掏出200块钱塞进我手里,一边向屋外走一边说,“对,让你妈带你去,我这实在是约了人有急事。”
走到屋外他又折返回来,多拿出100块钱塞入我手里,抓着我的手说道,“打车去。”
我打电话给我妈,让她别看店了,先回来带我去医院。
她说,店里生意很忙,我不去帮忙反而让她关店回家,简直不可理喻。
接着又将炮火转向我继父,“我不赚钱养你你靠谁啊?靠xxx(继父)那每个月5000块钱吗?你读个双学位,每个学期学费就要12000你知道吗?”
懒得听她抱怨,我挂断了电话,自己打车去了医院。
幸亏遇到了一个好心的司机,一路把我送到了门诊楼门口,又遇到了一个好心的志愿者,扶着我排队、挂号、见医生。
医生一看我的伤口,就问我为什么现在才来,家长呢?
我说我一个人来的,家长都忙。
医生戴上手套,拿出好大一瓶碘酒,一边轻轻在我伤口周围擦拭,一边用镊子将我结的痂掀开。
大量黄色夹着白色的脓液流了出来。
医生一边处理一边教育我,“你这父母也是真不负责任!看看这黄的脓水,这里面全是金黄色葡萄球菌知道吧,一看就知道,刚受伤那会也没认真处理。别以为伤口小就不当回事,拖着不处理会得败血症的!一样会要人命的!”
我心似已麻木,医生的碎语和处理,除了生理上带给我疼痛,内心毫无波澜。
医生处理完后,又给我开了两天的吊瓶。
坐在负责挂水的护士面前,我想起来小时候我爸第一次带我去挂水,他让我不要看医生,只需要专心看着他。
他拿出一个硬币,好像会魔法一样,只是“咻”的一声,硬币就出现在了我头上,我想伸手去摸,才发现手背已经被扎好了针,贴上了胶布。
现在,我只能独自看着针刺进我的血管里。果然,没有他分散我的注意力的话,扎针变得好疼啊。
护士把吊水瓶交给我,让我自己找个空位坐。我拎着吊水瓶,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角落里,没来由地泣不成声。
投稿者最爱的电影《星际穿越》,她常觉得父亲只是去了星际旅行
其实,我全都知道,我知道那些老男人所说的“父爱”,是假的。
他们只不过是在享受“叫爸爸”时给他们带去的征服欲。
可是我忍不住走进那海市蜃楼里,我变得卑微,开始乞讨,开始央求——哪怕只有一分钟,或者一秒钟,甚至一瞬间,去扮演我的父亲就好。
野蔷薇,边缘有锯齿,浑身细密针。
很晚的时候,老男人给我发来消息,问我怎么样,明天需不需要去医院,可以带我。
我说我自己已经去过了。
他说,不好意思,今天确实是抽不开身。
按照以往,我应该表示理解,因为我们都清楚,我们之间不过是个过家家的游戏,他的家人肯定比我重要。
可是那天,我好像厌倦了一切,可能是我爸附体,我突然有了勇气。
图片来自电影《摔跤吧,爸爸》
我问他,你曾经说过,看到我就自然生出一种保护欲,想把我当成女儿一样对待,是吗?
他说,是,有说过。
我问他,如果今天是我和你在外面,你的女儿打电话找你带她去医院,你会怎么做?
他过了好久才回复说,你别这样,这样就没意思了。
我继续发消息问他,“所以你觉得,只有我喊你daddy的时候是有意思的,等需要你这个daddy负责的时候就没意思了是吗?”
又是好久不回,他是在酝酿词句吗?还是已经开始厌倦我了?我不知道。
半个小时后,他才又发来消息,“我让你跪那花上,是我觉得你可能喜欢,你不是一直喜欢被那样吗?但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这次算我不对,行吧,下次出来,玩之前,我请你吃米其林,给你赔礼道歉,行吧。”
看到这条回复时,看到“玩”这个字时,我突然感觉有点恶心,皮肉里的蔷薇刺似乎开始钻骨吸髓,不断长出倒钩,直扎进我心里。
我记得48号在某篇文章里说,“你当然可以找一个父亲的角色,但他终究不会是父亲。来自他的一切关爱,都需要你付出代价。”
而属于我的代价,显然是陪他“玩”。
我继续发消息给他,“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请回答我,如果你的亲女儿,未来有一天,告诉你,她也恋痛,你也会让她跪在蔷薇花上吗?”
老男人不再回复我消息,但其实我们都知道答案。
等了约半个小时后,我知道我不会等到想要的回复,遂将其拉黑。
拉黑后,我并没有伤心,也没有获得报复的快乐,只有无穷无尽的空虚——我太没用了,即使连一个像父亲影子的人也找不到。
图片来自电影《第四幅画》
蔷薇之姿,炜炜之华,蔷薇之嗅,芬芳袭人,常被采摘置于厅堂,予人一日之欢,后弃之如敝履,故又别名“买笑花”。此乃“蔷薇刑”是也。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又是关于蔷薇花。
在一片香气醉人的粉色蔷薇花地里,夏莺千啭,朵朵精神。
我着了迷,走进去想伸手采摘,我爸却突然在身后喊我。
他说要小心刺,别扎着手。
他说你别动,你要哪朵,我给你摘。
我说,哪朵都行。
然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使劲给了他一拳,说,爸,你还知道回来啊,这么久了,你想不想我?
他点头,搂着我,给我摘了最高处的那一朵,我朝他撒娇,说还想要更多更多,他一边说好好好,一边拉着我,带我回家里取花瓶。
一路上他都在给我念高骈的诗句: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
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 完 –
最新评论
是双呢?
很喜欢你的观点!
4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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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姐姐
不同年齡的組合都有,也都很正常,每個人都是不同的, 所以不用太過擔心。 就我的觀點來說,如果你不想做任何事情,或是覺得自己難以接受,不必勉強,請直接跟對方說。 他並沒有權力要求妳拍照,公布任何事情,除非妳自己也同意這麼做。 對於如何更加服從這個問題, 或許你們可以暫時停止彼此的角色,談論自己能接受的底線,以及願意嘗試的項目。 這件事也能定期進行,比如每週的某個晚上,談論上週是否有任何感到不適或是不愉快的部分,以及希望對方如何表現。 妳可以表達自己已經盡力了,或是無法接受什麼部分, 也可以知道哪個細節讓對方覺得自己在敷衍,這些事情需要什麼調整等等⋯⋯ 然後,最後提醒一下,妳不必勉強自己做任何事情,包含暴露自己的隱私,除非妳同意並且信任對方, 如果你覺得他侵犯到你的隱私,或是任何過界的行為,請直接告訴他。 我個人想告訴妳,除了你們彼此都同意的時段或是情境,妳並不是無尊嚴的奴隸或是寵物, 如果發現任何不對勁或是直覺不對,也可以要求暫停或是暫時離開, 如果有不確定的地方、可以用紙張紀錄下來,並且在固定的討論時間拿出來確認。 抱歉⋯⋯,因為難得點到今年的發文,有些多餘的擔心,所以多打了點字。 我有的囉嗦,希望不會嚇到人 祝各位玩的開心
这种看法一点也不m,完全是直女对大肌肉猛男的yy。作为一个m,没有权利纠结这个,而且也不应该纠结这个吧,她们更多是得逆来顺受,甚至追求一种反差,对方明明很弱、很丑,却仍被他支配的羞耻感觉。
看过《槲寄生》的人也已是不惑了吧,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