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欢玩物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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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参与调教,但很喜欢在play中当dom的助手,这正常吗?”

提问

Hello,

希望您现在一切都好 🙂

我中文名是Huichen, 所以可以叫我小灰尘。今年21岁,我在欧洲,是位钢琴演奏专业的学生。从小就有bdsm方面的性幻想。

我写信给您向您请教一件事情。我现在有一个奇怪的爱好(还没能实施),就是我似乎并不是任何bdsm中的传统角色。

我很喜欢在play中当dom的助手,这会让我产生生理快感和心理幸福感。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圈子里存在这样一种角色呢,所以有些困惑。

关于这一喜好也许我需要向您提供更详细的描述。

在我想象中,身为“助手”的我,和参与play的人是友好的状态,具体来说就是我并不参与调教与被调教,我只想帮助dom处理play中的事情,会照顾sub的健康状况,我会是服务于dom和sub的,帮他们提升这场实践的质量和效率。比如说我会很乐意做这些事情:

1)play前后对sub进行皮肤护理,照顾sub的生理需求比如适当时候喂水,保证sub以健康舒适的状态去实践;

2)play前后给dom收拾清洁工具,帮dom准备工具(比如收纳、给工具消毒….),实践过程中给s递工具;

3)为他们的play营造需要的氛围(主要是搭配灯光、音乐、温度、香薰、布置实践后的烛光晚餐或撒满鲜花的浴缸…)

但有些事我会觉得不可以,比如:

1)在这个角色里dom不可以像对sub那样对待我,不可以对我进行羞辱、调教、施虐….

2)出于自己的喜好我也不能接受干脏活,不过这个和对角色的定义无关

我不知道我是否解释得清楚,感谢您耐心看到了这里。我觉得协助dom完成一次美好浪漫的实践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如果他们能体验感好,我会觉得很幸福。所以请教一下您,这种心理在bdsm中叫什么呢?我这个幻想又该从何开始实施呢?

非常感谢您,祝您一切顺利,期待您的回信!

Regards,

Hui Chen

回答

来信者您好,只想作为dom和sub的助手,而并不想被当作bdsm中的传统角色对待,确实是不太常见的play需求。

但纵观国内外,也并非稀有到没有对此爱好的研究和案例。

例如之前曾写过,创造了超级英雄“神奇女侠”的心理学教授威廉·莫尔顿·马斯顿,就和他的两位partner实践着这种关系。

马斯顿教授1893年出生于美国马萨诸塞州。1925年,他在塔夫茨大学任教期间,结识了奥丽弗·伯恩,后者成为他的学生、研究助理。

这一时期他和奥丽弗、以及同为心理学教授的妻子伊丽莎白一起参与研究一项说谎与血压之间联系的项目。后来他们研究出了“收缩压测试法”,被认为是测谎仪的原型。

在这期间,作为助理的奥丽弗同时爱上了马斯顿教授和他的妻子伊丽莎白,并向他们同时表白。在短暂的磨合之后,马斯顿教授大胆地对外界宣布,他们三人将会在别人异样地眼光下一起同居生活。

在这段神奇的三人爱情关系中,他们发现了bdsm的乐趣,奥丽弗常常穿着亚马逊战士的服装,被伊丽莎白用绳索捆绑,而马斯顿教授则作为她们二人的服务者,一边为她们服务,一边也作为观众记录着。

1940年,马斯顿教授以奥丽弗为原型创作了后来大火的超级英雄——神奇女侠。

所以你看,一心想要为play中的角色服务,并不是你才有的怪异想法,早在70多年前马斯顿教授就大胆实践过了。

那么大家可能会问,为什么有人会单纯喜欢为别人服务呢?天生打工人,无敌服务员吗?

在《意识心理学:理论、研究和实践》 杂志上发表的一篇论文中[1],心理学博士James K. Ambler对各种bdsm中的角色研究后,针对服务型心理的成因细分了几种不同的角色。

第一种名为OBserver(观察型服务者)

顾名思义,这种服务者的快感来源就是“看”。他们通常并不希望自己成为dom或sub这种施予或承受的角色,但他们会非常喜欢观别的dom和sub玩耍的场景发生在自己面前。

为了得到这种近距离看的机会,他们通常愿意付出一些服务,例如端茶倒水,准备道具,布置场地等等。一些国外的bdsm活动中也会时常招募一些“志愿者”,帮忙干活,然后成为观众,实际就是OBserver的角色。

值得一提的是,从动机上来看,这部分人并非真的喜欢“去服务”,而更多是希望通过自己的“服务”换得一些“看”的机会;同时他们与dom和sub的联系也不算紧密——即并没有什么专一性,只要大差不差,看任何人都是看,并非是那种只愿意为一对认可的partner服务,除了ta们都不行的状态。

第二种服务者名为Assistant(助理,助手)

这种服务者可能更接近来信者对于自己的定位。

ta们多是服务型人格,面对一对自己认可的partner,ta们希望通过自己的服务让patner们玩耍时的感觉更好,并从partner们对自己的服务的肯定中获得想要的正向心理价值。

“没有你的服务,我们的整个play都少了很多感觉。”

“你帮我们准备的太完善了,因为有你我们才能玩的那么开心。”

Ta们需要从这些夸奖中来确认自己的重要性,获得自己所需的心理满足感。

准确地说,Assistant并不像OBsever那样游离于dom和sub的关系之外,Assistant虽然不参与dom和sub具体的play,但为ta们准备与服务其实本身就是一种关于权力的play,简而言之,ta们也被包含在了dom和sub的亲密关系之中。

Assistant们通常会严格筛选自己认可的服务对象,并非任何一对DS都能得到ta们的服务,只有被认可的人需要,才会获得那份弥足珍贵的满足感。

来信者提到在自己提供服务的过程中,自己不光会获得心理快感,也会获得生理快感,但并没有阐明这份生理快感产生的机制。

但根据来信者的描述细节,我们大概可以分析出一二。

奥斯卡王尔德说,“所有的事情都关乎于性,除了性本身,性关乎于权力。”

虽然来信者提到自己并不想被当成sub,不想被调教,但我们还是能从她想成为服务者的想法中分析出权力的流动。

来信者21岁便留学欧洲,学习钢琴演奏,这既需要优渥家庭条件的支撑,自己在音乐上的天赋和努力也不可或缺。

想必来信者从小便是同龄人中天赋突出的一批,而且家里不愁金钱,社会阶层较高,是各种钢琴班、乐理班中老师围着转的小朋友。

生活中她并不需要考虑如何去为别人服务,甚至家长也许对她说过,你什么都不要考虑,只需要想怎么弹好钢琴就可以。

在这种情况下,在一段关系中,她突然想成为必须为dom和sub服务的人,整理道具、按摩、甚至倒洗澡水的人,这无疑是和自己平时的权力身份产生巨大反差的。

这是一种典型的“在自我贬低中获得快感”的破坏性羞耻心理。

“平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现在只能去清理sub用过的床铺。”

“学校里的音乐高材生,实际上喜欢的却是为别人服务。”

也许来信者曾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着,并在这种假想的权力落差中获得了巨大的快乐。

这也是James K. Ambler的研究中非常重要的一个结论——喜欢扮演Assistant的实践者中,几乎没有现实中的工作是Assistant的人。

可以理解为,喜欢在bdsm中成为助手,为别人服务的人,一般没有在现实中就是干秘书、服务员这类服务型角色的;更多的是那些行业中的优秀者、管理者、经理、教授,平时被别人服务着的人,ta们更喜欢在bdsm关系中扮演服务者。

很好理解,平时工作就是给人端茶倒水,实践bdsm还给人端茶倒水,我这不给自己找罪受呢吗?

而那些像来信者这般平时十分优秀的人,一边是从被人需要中获得的巨大心理满足,一边是从自我贬低的身份中获得的巨大心理反差,那么有这样的爱好也就不足为奇了。

来信者还询问她这样的爱好该如何展开实践?

对此我只能说,因为这是一种大于两人的亲密关系,在国内必然会面临很高的法律风险以及道德困境,所以并不推荐您展开任何的实践。

至于您现在在欧洲的话,也请一定要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做安全的探索,据我所知亚洲人在欧洲本土的bdsm社群内并不非常受欢迎,所以请不要为了欲望而将自己暴露于未知的危险之中。

最后祝您学业有成,一切都好。

“不参与调教,但很喜欢在play中当dom的助手,这正常吗?”

– 完 –

参考资料:

[1] Ambler J K, Lee E M, Klement K R, et al. Consensual BDSM facilitates role-specific altered states of consciousness: A preliminary study[J]. Psychology of Consciousness: Theory, Research, and Practice, 2017, 4(1): 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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